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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 (第2/2页)
有犹豫,咬着唇,踌躇了半刻,苦口婆心地劝道,“王妃,你我入宫就是为了布置此事。花了这么多天时间,终于收买了中军宿卫,莫要使从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啊。” “故友专诸置匕首于鱼腹中,以刺杀吴王僚,又有荆轲取图奉之,发图,图穷而匕首见。” “如今宫中上下已打点妥当,王妃需择一合适的日子动手,莫要再拖了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放下信,顾清辉脸上的犹豫渐渐散去,最终化为了眉眼泠泠的寒。 …… 少年天子荒唐,竟然与自己妃嫔赛马。只是为了给顾清辉折一枝梅花作发簪,这也就算了。可他输给了自己宫中的妃嫔不说,竟然还摔断了腿。 这日老友相见,于家中密谋议事。 全珏见众人眼里皆有无奈之意,不由摇头苦笑。 “我只是在想,你我是不是将宝押错了。” 刘季舒也叹息:“荆州那儿的动静越来越大了。想必不久之后,这上京便要乱了。” “我朝中军势弱,外军势大,荆州兵强马壮,若真要打起来,国将不国。” “前几日派兵求援的探子可有消息了?” 全珏审慎地微微摇首,烛光下面色渐趋凝重,“并无消息,许是被长乐王截杀在了路上。” “也罢。”刘季舒喟然长叹道,“如今各方诸侯拥兵自重,隔岸观火,依我看,此番求援,并无多大意义。就怕反倒是引狼入室,到时候狼多肉少,这上京还不够他们分吃的。” “而今,我却更担心那位长乐王妃。” 又看向在座的几位中军将领,蹙眉道:“你等耐心提防着长乐王妃一些。长乐王此人狼子野心,心狠手辣,开战前夕竟然将自己妻子送至上京……” “能做出这种事,以自己妻子为饵,”全珏冷笑道,“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?” “老夫心里实在有些不安。” 窗外,更鼓沉沉,烛火照着窗牖,反射出泠泠的寒光来。 月天一色,虽至夜半,却依然打眼得恍若白昼。 忽而有人开了口,迟疑地问。 “荆州兵精粮足,如今上京可调配的宿卫亲兵不过两三余万……若是……” 缄默良久,终是将这一句话说了出来。 “若此战输了怎么办?” 寒风吹动窗子,呼啦一声倒灌入室内,吹动烛火打着旋儿飘摇不止。 寒光照得未消融的残雪亮堂堂的一片,众人心里也是如明镜般,心知肚明,微生寒意。 大雍建国以来,历经战乱,“国政迭移于乱人,禁兵外散于四方”。 王城宿卫寡弱,四军、五校不少将领皆是“有将无兵”,宿卫中军除“二卫”外已形同虚设。 整个上京,所能支配的中军总兵力不过两三余万人。 他们毕竟只是文臣,而非武将,手下无兵可用,就算磨烂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。 众人沉默了一瞬。 “我看,长乐王若是真……”对方含糊道,“也不失为一个明主。” “此事休要再提了,你我都是陛下心腹重臣,岂能说这种话。陛下再顽劣,也是先皇嫡子,更是你我等人的君主。” “牧行简此人明达善谋,能断大事,宏略大度,有帝王之量。但此人好大喜功,重名。” “他得位不正,又以自己妻子为饵,可谓小人行径。即位后必想方设法作出一番事业来,来堵住悠悠众口,以此向天下宣告,自己才是真龙天子。” “只是如今大雍已经不起他这般折腾……” 牧临川他折腾来折腾去,总归是折腾这些吃得肥头大耳的门阀士族,对着这些假名士开刀。虽然说不上是爱民如子吧,却也不是那等为了满足自己穷奢极欲,而压榨百姓的暴君。 相反,他物质欲望可谓是淡到了极点,不论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,在他眼里几乎没有分文区别。 若是有人能引导他向善,未尝不会长成个明君。 “陛下虽顽劣不堪,却心思明澈,早早看出国朝弊病。” 知晓国之大蠹,无非豪门,便有意制裁门阀,推行一统。 这点也表现在牧临川这些心腹的身份上,他们大多有个共同特点,要不是出生寒门,要不就是末等士族,亦或者是像刘季舒之流心怀天下的名士,更甚者,乃有才无德之辈,牧临川重才轻德,主张唯才是举。其心腹德行、才学、出生都能称得上一句五花八门,这点倒颇有些魏武帝的遗风。 牧家一向服膺儒教,牧临川此举触及豪强利益,引起了不少豪门士族的强烈反对。 只是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? 国朝危在旦夕,覆巢之下焉有完卵。 …… 入了春,上京便开始多雨了。 春雨如油,缠缠绵绵,一连下了数日。 这是南方才有的风流柔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