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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节 (第2/3页)
清楚了。”她把袖中的一样香囊拿出来,果然是那明绸做的。 “太常家中当真有陛下曾赏赐的这种丝绸。”宝婴因陪嘉柔去过几次夏侯府,跟其中一个同乡的婢子就此结识,等见了面,有心在她跟前炫耀腰间拿这绸布做的精致香囊,果然套出了话。 桓行简看都没看,笔下只一顿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今日,奴在外头碰巧见着公府的人了,不清楚他今日该不该当值,见到他时,他一个人驾着牛车在那哭‘吾道穷矣’硬是说无路可走,他要大哭,奴觉得很怪异,所以跟郎君说一声。” “阮嗣宗?”桓行简终于抬头,“你几时见的他?” 宝婴忙道:“奴不知道他叫什么,公府见过,人很怪。就是还没上山,在山脚碰到的他。” “那就是他了。”桓行简心底越发不快,笔一搁,准备让人看看阮籍在不在公府。 宝婴还有件最要紧的没说,一伸脖子:“奴还有一事,带姜姑娘回来时,碰到了要上山的朱兰奴。她阴阳怪气的,但听那语气分明是知道夫人陵园的事,北邙山这个时候人很少,她这么快闻风而动,奴怕这其间别有什么关窍。” 第66章 竞折腰(13) 桓行简脸上微讶,随即,不急不躁地起了身,赞赏地对宝婴一点头:“你做的很好,下去吧。” 踱步下阶,天色晴明,有微薄的云如瓷釉般温润可爱,他目视片刻,复掉头进来拿了册《汉书》。 各个值房秩序井然,桓行简径自拦下匆匆出来似要去公干的小吏:“阮嗣宗在吗?” “今日没来。” “另找人去他家里请。” 小吏面有难色:“从事中郎时常醉酒,属下怕请不来。” 桓行简冷笑:“那就多带几个人,请不来,抬能抬来吗?带舆车过去。” 见明公神色不豫,小吏哪敢再耽搁赶紧跑去准备。一行人到了阮籍家中,他人不在,小吏急的问他家中人: “我奉大将军之命而来!” 大将军又怎么样,家仆也一副懒散模样,磨磨唧唧把人带到一家酒庐,手一指:“呶,我家郎君在里头呢。” 酒垆不大,门口酒旗迎风而展,里头小娘子生得容颜美丽,鬓发光洁不乱,是个很麻利的人。 此刻,生意正忙,噼里啪啦将算盘打得熟极而流,她夫君则挂着一脸的笑穿梭于客人中间寒暄。小吏抬脚进来,左看右看,也不没瞧见从事中郎他人在哪里,倒是酒香、卤菜香混着妇人的一点胭脂味道很微妙。 小吏深吸口气,还没问话,眼见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朝一个方向去了,他茫然回首: 桓行简寻常装束,但还是惹人注目,他这样出身的贵胄子弟是罕有往市井里来的。小吏一惊,忙不迭要上前见礼,桓行简微微一笑,扬手制止了。 他看到了阮籍,不在别处,在小娘子脚边正呼呼大睡,那神情舒展,好似做了个十分甜美的好梦。 小娘子见桓行简气度不凡,轻轻拿脚拨了拨阮籍,一抬腿,笑意盈盈出来待客。一面抹桌子,一面问点什么酒菜。桓行简当真在她相引下坐在了临窗的位置,呷了两口不知什么名目的酒,喉间发涩,看了阮籍半刻,照例呼呼大睡不起。 这小娘子看模样,分明是嫁过人的,很快,桓行简发觉她夫君竟也在场,就这么毫不在意地由着阮籍在脚旁酣睡。 果然坦荡,桓行简噙笑走过来,一脚踢在阮籍身上,阮籍哼哼两声,翻个身,继续以手作枕睡他的觉。 小吏看在眼里,急得不行,忙蹲下来趴在他耳朵那大声说:“郎君来了!” 如此,喊了几声,把店里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,阮籍终于半睁了惺忪的眼,一张嘴,酒气熏天: “何事?” “大将军亲自来找你啦!”小吏压着声音,冲他挤眉弄眼,阮籍慢吞吞坐起来同桓行简那双淡漠的眼对上,这边小吏细心地替他掸了掸衣裳,暗道这官仪不整的,大将军看了,必恼火才是。 阮籍跟小娘子一拱手道别,随桓行简出来,脑袋如坠铅,又沉又痛,半晌都是昏的。 看他站都站不稳,桓行简蹙眉,让人扶他回就在隔壁不远的家中。 家里人不认得桓行简,暗自打量,阮籍的夫人似乎窥出什么苗头,不避外男,过来施礼道谢。 檐下设有一榻,阮籍被架到了上头。旁边,另有他写到一半的诗歌凌乱扔在小案上,倚着栏杆里冒上来的丛丛兰草。 桓行简走过来,随手拈起来他所作的《大人先生传》略略一读,很快丢还远处:“神仙飘渺,不若人间声色手到擒来,有酒家娘子可观,有深谷长啸可嘬,乘云气驭飞龙出四海八荒之外,那样的神人怕只在烂醉之时眼花才能看得到。” 他微有讥讽,看向不知此刻是装醉还是真醉的阮籍,歪着头,鼾声如雷。桓行简转过身,对他夫人道: “今日他本该到公府当值,却不见人。回头劳烦夫人替我转告嗣宗,我听说,他曾去楚汉古战场吊唁,云‘时无英雄,使竖子成名’可见嗣宗亦有凌云之志。既然如此,在其位谋其政,尸位素餐于国于民两无益。” 余光一瞥,桓行简知道阮籍听得到,“我今日亲自来,是想告诉他,若觉得公府水浅腾挪不开他这条蛟龙,日后就不必来了。若是肯来,就按时点卯做事,我府里不养闲人。” 说完,把随身带来的《汉书》掷到阮籍身上,“桓氏家传《汉书》,此书法度严整,家父爱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