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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节 (第3/4页)
系人只有陈申,但是没关系,她记得?许儒城的电话。 在上一次秦宇恒当着她的面拨通许儒城的电话时,她就特意记下了那个原先模糊的电话。 说来遗憾,她之前跑去电话亭试了那么多次许儒城的电话,都没有打?对,可是若是按照她原先的拨打顺序,在她被以为是卖保健品的下一个电话,恰巧是许儒城的。可她却没有坚持下去。这是路鸣意料之中的可惜,意料之外的遗憾。 至于联系许儒城这件事,直至上次去网吧时路鸣才想到,她大可以通过写信或者发?电子邮件给许儒城联系上他,可彼时的路鸣虽然想起了这个方法,最终却以忘记了邮箱密码而?作罢。 是,她的记性是很好,可是上一世的邮件一直是由她助手负责打理的,要用时只需交代一声即刻,因此她忘记了邮箱密码也无可厚非。 “嘟……嘟……”路鸣直直地趴在病床之上,百无聊赖地将头侧到了左手边,电话的嘟嘟声好巧不巧地与她的点滴下落情况一致,手机每“嘟”一声,那吊瓶管体的转换部便滴下一滴葡萄糖溶液。 不?知过了多久,路鸣察觉自己紧张的情绪都有些舒缓了,这才听到了电话接通的声音。她被这声音吓到了,猛的一挺身子,背部的伤口立即就传来了阵阵痛楚,脖颈处随之落下几滴汗珠,流经她的胸口,却难抑其中的暗潮涌动。 “许……”她的喉间忽然卡了一口气,叫她说不出话,堵住了她的万语千言,“我是路鸣……冒昧打扰……实在是对不?起……我想问问您现在忙不?忙?有没有时间听我说些话。”知道会打?扰他,但是她真的忍不?住。 电话对面一阵静默,路鸣无声的张了张唇,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?是与许儒城风雨同舟并肩作战了几十年的知己了,而?是一个试图联系上航天界巨佬的黄毛丫头。这其中隔着的厚障壁,不?单是年岁的间隔,而?是巨大身份落差的鸿沟。 许儒城,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理会她。而?他,也大可以挂了这通可以被称之为骚扰电话的电话。 时间稍纵即逝,病房内静的能让路鸣听到自己的心跳。许儒城,我这里好安静,我想听你说说话。路鸣在心中默念。 “晚上好,路鸣小同志,我不?忙,你且说。” 良久,独属于他的、温润的声音才从手机扩音处传来,这声音之于此刻的路鸣,无异于她在冬日的黑暗里行走了许久,却忽然捡到了一块暖玉,暖意流淌于她的心间,抚平了她新添的伤口。 路鸣捂住了自己的嘴,忽觉眼睛有些酸涩。 “老师。”她换了一个称呼,“我最近遇到了一些挫折……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……也没有人懂我,所以我想,我想听听您的意见。” 这一次,许儒城回答地很快,“挫折吗?那你方便说与我听听吗?” 他的温柔,一如既往。幼时的路鸣受父亲影响,只觉得?温柔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懦弱,譬如她小时候被别的孩子嘲笑没有妈妈时,她一开始还会回去找父亲哭,可父亲却从不?会替她出头,只会劝她不要理会别人的言论,因着久而?久之,路鸣也就学会了自己打?回去。自那以后,路鸣就深切体会到了温柔只会助纣为虐,只有暴力手段才能压住人言可畏的道理,而?“温柔”一词在她的心中,也就变成了懦弱的象征。 可是这一观点在她遇到许儒城后,就被全盘推翻了。她见过许儒城待他们这些朋友温和有礼的模样,那模样俨然一个谦谦君子。可是在他们的夏威夷之旅中,她也亲眼见到了许儒城将那伙喊他们“chinese pigs”的美国青年们打?的满地找牙的一面。 路鸣犹记得?,许儒城在打人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,他身形高挑削瘦,却能三下两下把那伙高大的青年打趴下,还顺带把一个欺负王国强的卷毛小子一脚踹到了垃圾桶里。 彼时的路鸣记得,她打趣着问了许儒城一句,“醉君同志不?是一向推崇先礼后兵么?怎么打?起架来这么不?讲道理?” 醉君,许儒城自取的字号。 那时许儒城先是红着眼睛笑了笑,随即慢条斯理地扣好了手腕上的纽扣,这才回答道,“先礼后兵是君子相处之道,他们不是君子,所以无需与他们讲礼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