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
分卷(73) (第3/3页)
伪、冷血了,岑柏言轻叹了一口气,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。 说完这句话,岑柏言安静地等着宣兆的回答,宣兆却始终低垂着头,腿上搭着的毛毯被水渍洇出一片浅浅的印记。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,宣兆用几不可察的声音说:那你呢?你还喜欢我吗? 岑柏言舌根泛起涩意,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? 宣兆是他那么那么爱过的人,他也努力过,但是真的做不到。 我对你说这些,是怕你误会。我不是因为恨你所以才拒绝你,岑柏言嗓音低沉,我只是.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了。 宣兆已经觉察不到痛了,他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,麻木地坐在沙发上,麻木地听着岑柏言的话。 岑静香做了很坏的事,她犯下的错就要自己承担责任,所以我没有阻止你报复他们,她应得的,岑柏言的声音波澜不惊,如果可以,我也不想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,我也不想.我的妈妈是这样的人。 宣兆拿起毯子,披在自己身上,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颤抖。 太难看了,真的太难看了,快遮上,全部遮住. 可是她是我妈,岑柏言闭了闭眼,她身败名裂、穷困潦倒,都是她的报应,她活该,她不值得同情,可.可我是她的亲生儿子,她对不起那么多人,唯独没有对不起我。将来她老了,我不能不管她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冻死、饿死、穷死。 岑柏言在很多个深夜扪心自问,他和宣兆要怎么在一起? 他们还要怎么样,才能心无芥蒂地相爱? 我要走了,请假太久,教授该生气了。岑柏言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站起身。 宣兆没有说话,也没有动,他把自己的身体裹在毛毯下,但依旧浑身冰冷。 明明春天都要来了,怎么还是这么冷? 岑柏言再次拿起拐棍,轻轻放在了沙发上,就在宣兆触手可及的地方。 别再把它丢掉了。岑柏言说。 最后岑柏言说了什么,宣兆没有听见,他耳鸣的很厉害,耳朵里呼呼地灌着风。 从嘴型来看,岑柏言说的似乎是再见。 而后,宣兆眼睁睁看着岑柏言转过身,那个转身的瞬间在宣兆瞳孔里被无限拉长,明明他一伸手就能拉住岑柏言,他却分明地感受到不可能了。 岑柏言走了,岑柏言不要他了,他再也没有岑柏言了。 病房的门打开,岑柏言脚步微微一顿,握着门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。 脑海里忽然轰一声巨响 生不得好生,死不得好死。 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在耳边反复响起,像是卡了盘的录音带,尖锐地在宣兆脑中叫嚣着。 宣兆安静地坐着,静到仿佛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。 先是左膝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,然后这丝痛意蔓延到小腿、小腹、腰、背、手臂.痛楚像是浪潮,铺天盖地地朝宣兆迎面扑来,他痛的蜷缩起身体。 生不得好生,死不得好死。 他撒的谎太多了,唯一一次赌咒竟然就真的灵验了。 宣兆木然地掀起毛毯,把头也盖住,整个人缩在毯子下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毛毯下传来极其压抑的呜咽,黑色拐棍滚落在了地上却无人理会,孤零零的。 下章回国了回国了 第98章 墓园 三天后,宣兆登上了回国的飞机。 去的时候他带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,装满了各种调料、干货和采药,回来的时候却是孑然一身,除了一个背包、一支拐棍,什么也没有。 龚叔亲自到机场接他,通道口缓步走出来一道消瘦身影,步伐不稳,左脚就和被拖着前行似的,仿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。 龚叔心急如焚,接过宣兆的包问长问短,问他的腿疼不疼,问那个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。 宣兆笑着摇摇头,说没有,一切都挺好的。 他这三天几乎没怎么合眼,此刻眼窝深陷,发丝凌乱,嘴唇发青,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。 龚叔苍老浑浊的眼里瞬间泛起了泪意,背过身说:你这孩子,怎么这么折腾自己. 宣兆鼻头一酸,龚叔这么大年纪了,他却还让龚叔处处为他操心,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啊? 叔,我真没事,宣兆揽过龚叔的肩膀,放心。 司机在外面等着了,直接去医院,龚叔说,不许说不去。 好,听你的,去医院。宣兆接着垂眸,片刻后低声说,叔,你能先送我去个地方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