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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你来当师兄 (第5/15页)
不重。郭稼亲自赶到,没有多说什么,到底是郭稼。只不过之后的麻烦……” 陈平安双指并拢,轻轻向下一划,如剑切割长线,摇头道:“已经不是麻烦了。对于宁府、郭家而言,其实是好事。郭竹酒这个弟子,我收定了。” 陈平安驾驭符舟,与纳兰夜行一起返回城池。 陈平安好奇问道:“纳兰爷爷,你可以近身我师兄吗?” “当然可以!”纳兰夜行笑道,“然后我就死了。” 宁姚见到了从城头返回的陈平安,没多说什么,老妪又给伤着了心,逮着纳兰夜行就是一阵“老狗老狗”的大骂。 纳兰夜行也不顶嘴,做人得认命。 堂堂剑仙,委屈至此,也不多见。老人独自喝闷酒去了。 陈平安熟稔擦药养伤一事,宁府丹房宝库重地的钥匙,白嬷嬷早就给了他。 去的路上,陈平安与宁姚和白嬷嬷说了郭竹酒被刺杀一事,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。 老妪念叨了一句:“这帮阴损玩意,就喜欢欺负孩子,真是不得好死。” 宁姚不太上心。小姑娘人没事就好,其余的,宁姚就不愿多想,反正陈平安喜欢想事情,能者多劳。 有宁姚跟着未来姑爷,白炼霜也就不掺和,之后再找个机会去骂一骂纳兰老狗,先前小姐、姑爷在场,她没骂尽兴。 陈平安双臂血肉模糊,双手白骨裸露大半,依旧浑然不觉,熟门熟路拣选了三只瓷瓶,三种色泽,要按先后顺序为自己涂抹各色药膏。包扎伤口的时候,他还有心情打趣自己,道:“按照我们龙窑烧制瓷器的说法,这叫釉上三彩,不算什么金贵的釉色,历代大骊皇帝少有真正御用的,多是拿来封赏功臣。大骊之前的老皇帝钟情于一种釉下青花加小斗彩,再加描金,那才叫一个漂亮,就是艳俗了点。完整器物,我们都没机会见到了,我只在老瓷山见过次品碎片,确实很花哨,工艺复杂到几十座龙窑窑口,只有年轻时候的姚老头做得出来。” 陈平安一开始还怕宁姚对这些鸡毛蒜皮会嫌烦,不承想宁姚听得很专注,陈平安便多说了些龙窑生涯的趣事:“当学徒那会儿,刘羡阳经常拉着我去老瓷山。到了那边,他就跟到了自家一样,拣拣选选,如数家珍,哪朝哪代的新老瓷器,前身是何种器物,该有什么款识,就像是他亲手烧制的一样。在大家都不是练气士的前提下,烧瓷这种事情,的确需要天赋。就像成了修道之人,再看人间琴棋书画,自然就变味了,一眼望去,瑕疵太多,纰漏无数,经不起细细推敲。好一个‘成为山上客,大梦我先觉,只道寻常’。 “到了宋集薪他爹那时候,瓷器就要清淡素雅许多。我们窑口那边专门为朝廷烧制大器。我们这些学徒,将那些御用重器的很多特征,私底下取了泥鳅背、灯草根、猫儿须的说法,当时还猜天底下那个最有钱的皇帝老儿,晓不晓得这些说头。听说当今年轻天子,对瓷器的偏好又转入秾艳,不过比起他爷爷,还是很收敛了。” 宁姚笑道:“你怎么可以记住那么多事情?我就记不住。” 陈平安说道:“你怎么拐着弯骂人呢?” 宁姚一头雾水,问道:“我骂你什么了?” 陈平安说道:“难道你不是在埋怨我修行不专,破境太慢?” 宁姚弯曲手指,朝陈平安一条胳膊轻轻弹去,嗔道:“自找的打。” 陈平安双手笼袖,赶紧转身躲开,笑道:“寻常女子,见着了这般惨状,早就哭得梨花带雨了,你倒好,还要雪上加霜。” 宁姚停下脚步,问道:“哦?我害你受委屈了?” 陈平安神色自若,双脚并拢,蹦跳前行,摇头晃脑,自顾自说道:“我喜欢的宁姚,怎么可能是寻常女子。” 宁姚朝着前面的陈平安就是一脚踹过去。 陈平安被一脚踹在屁股上,向前飘然倒去,以头点地,颠倒身形,潇洒站定,笑着转头,道:“我这天地桩,要不要学?” 宁姚缓缓前行,懒得搭理他。 陈平安站在原地,等待宁姚与自己并肩,才继续往前走,轻声问道:“在你们之前大致在五十岁与百岁之间的那一小撮先天剑坯,很强?我只在叠嶂酒铺见过其中一人,王宗屏,元婴境瓶颈剑修。其余几个,都还不曾见过。” 宁姚没有着急回答问题,反而问道:“我们这一代剑修,天才辈出,是千年未有的大年份,这个你早就听说过了。约莫三十余人,两场大战之后,你知道还剩下几个吗?” 陈平安说道:“加上郭竹酒这些上过城头却未曾下城去南边的六人,三十二人,如今总计活下二十四人,战死八人,半数死于乱战,其中资质绝好的章戎,更是被一名玉璞境大妖偷袭刺杀,章戎身边的护阵剑师救之不成,一同战死。” 宁姚看着陈平安,她似乎不太想说话了。反正你什么都知道,还问什么?好些事情,她都记不住,还没他清楚。 看着可怜兮兮的陈平安,宁姚这才继续说道:“我得修行,晚些再说。” 陈平安说道:“那我找纳兰爷爷喝酒去。” 宁姚加快步伐,撂下一句“随你”。 原本不太想喝酒的陈平安,这会儿是真想喝酒了。 宁姚没有转身,说道:“少